最近北方多省同时出现严重雾霾,并将机动车列为主要污染源之一。此前,环保部提出实施国六标准的时间表,对车企而言,时间紧、难度大。而这种矛盾加之供给侧改革带来的新问题,或将成为有关部门祭出甲醇“大招”的条件,并将甲醇推向新的投资风口。
从实施国六标准给出的时间表看,实际上是要在本届政府任期内达到国六标准,其特殊意义不言自明。但按照传统的技术路线图,要达到国六b有相当的难度,甚至可能导致一些企业因无法达标而倒闭。据认为,如果在燃料中加入甲醇,将大幅降低达标难度,同时将有利于降低我国对国际原油的依赖度。从这个意义上说,甲醇具有成为下个投资风口的潜质。
与此同时,由于中央政府一直推行供给侧改革,削减过剩产能。在此过程中,煤炭产业压力很大,其中最大的压力莫过于大批职工下岗。尽管中央政府为此安排了专项资金,但要真正解决问题,还需要有新的就业机会。如果将甲醇作为车用燃料,将在促进节能减排的基础上,创造新的就业机会。据悉,制取甲醇的原料非常广泛,完全可以消化高硫煤和劣质煤,以及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甲烷等气体,这决定了甲醇有广泛的原材料支持,以及低廉的原材料价格。换言之,如果有关部门祭出甲醇这步棋,将大幅降低供给侧改革的阻力。
但是,虽然经过了30年的研发,甲醇产业在中国已经相当成熟,并形成了产业链,中国的甲醇汽车甚至出口到冰岛。但为什么甲醇在中国就没有成为车用燃料呢?
其一,某些利益集团宣扬“甲醇有毒论”,恐吓消费者。甲醇燃料 “有毒”,储存甲醇、维修甲醇汽车需格外注意,是反对甲醇汽车推广者最常提及的理由。针对上述言论,原山西省委书记王茂林在一次座谈会上怒斥利益集团 “某些人说甲醇汽车有毒,这是胡说八道”。
今年5月,国家工信部、发改委、科技部联合组织专家对晋中甲醇汽车试点工作进行验收。验收报告显示,在安全性方面,对试点各类涉醇人员进行了3个批次213人次的职业健康体检,未发现异常,“甲醇有毒论”不攻自破。
其二,煤制甲醇受到质疑。煤制甲醇占我国甲醇总产量的65%,有人认为,煤基甲醇是煤化工初级原料产品,能效低。甲醇市场方向应是精深加工,将甲醇进一步转化制烯烃,这才能大幅提高甲醇的综合利用水平和产品附加值。
研究表明,在煤制烯烃(煤制甲醇、甲醇制烯烃、烯烃聚合)的三个环节中,产品增值的分配比例是55%:33%:12%。其中,煤制甲醇环节将煤炭价值提升了2.6倍,增值最多。其次为甲醇制烯烃,增值最少的环节是烯烃聚合。因此,甲醇不应被列为低附加值、高能耗的产品,而是高附加值的煤化工产品。
如果以上两条是以讹传讹的危言耸听,下面两道障碍或许才是制约甲醇汽车发展的真因。
首先,国家政策对甲醇汽车的支持力度有限,制约了甲醇汽车发展。我国的甲醇燃料和甲醇汽车工作,早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底初就已开展,但是由于没有持续和足够的政策支持,发展速度不快,长期处于“示范”、“试点”阶段,始终没有出台与新能源汽车相一致的补贴政策,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原机械工业部部长何光远曾遗憾地表示:“无论是政策上还是资金上,如果我们能够拿出像支持‘电动汽车’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力度,来支持甲醇汽车试点,我估计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其次,相关方不重视,人为因素耽误了甲醇汽车发展。在贵州、甘肃参与工信部试点之前,工信部甲醇汽车试点工作的车只有281辆,且绝大多数集中在山西省。
值得注意的是,晋中与上海两个试点甲醇出租车运营情况有很大差异。晋中的M100甲醇燃料价格为2.5元/L,而上海的价格为3.1元/L。除了价格因素,由于上海项目合同履行相对滞后、试点单位关键人员变动、企业积极性不高等原因,其甲醇出租车每日燃料费比汽油车只节省了25%左右,燃料消耗有优势但不明显,且车辆故障率较高,而运营良好的晋中燃料费则能节省48%,故障率也远低于上海地区。
可见,甲醇汽车虽然优势明显,但种种人为因素阻挡了其“前进的脚步”。以美国为例,甲醇汽车之所以过早夭折,是因为美国大石油公司出于利益的考虑,在建设甲醇加注站和推广甲醇燃料上非常不积极,甚至是持反对态度。随着甲醇加注站租借协议期满,美国大石油公司便把甲醇加注站转回加汽油,造成车主无处加注甲醇的局面。
虽然甲醇汽车不像纯电动、插电式混动车那样倍受车企青睐,但民间自发改装数量庞大, 市场潜力不可小觑。
由于甲醇汽车运营成本低,而有生产资质的企业却很少。因此,市场上自发兴起的甲醇汽车改造进行得如火如荼。据统计,山西省3家改装企业从2013年至今已改造了33600辆甲醇汽车。在甲醇资源丰富的陕西省,渭南和安康虽然没有被工信部列为试点,但每个城市都有约400辆甲醇改装车跑在路上。这是在地方政府毫无补贴的情况下,仅靠市场驱动的成果。
尽管甲醇汽车行业目前缺少国家政策支持,但是地方政府已经开始有所表示。
山西省和晋中市政府对吉利甲醇汽车项目的重视与支持,直接体现在真金白银的补贴上。为推广甲醇汽车使用,晋中市对甲醇汽车生产企业按销售量给予补贴,在省补贴基础上,按与省补贴1:1执行。2016年,甲醇客车补贴10000元/ 辆,甲醇轿车补贴5000元/ 辆。此外,甲醇汽车免上牌费,部分停车场免停车费。
在基础配套设施方面,为鼓励加油站改扩建甲醇加注设施,从2015年起,晋中市对每个改扩建甲醇加注设施的加油站,市级财政给予2万元补贴。虽然目前地方政府对甲醇汽车的支持有限,但是山西省对甲醛汽车的支持在全国范围内也起到了示范参考作用。
地方政府为何大力支持甲醇汽车?以山西省为例,甲醇汽车除了能解决环保压力之外,煤制甲醇还能带动当地开工不足的煤炭、煤化工企业职工就业,在发展甲醇汽车的同时解决了民生问题。
放眼全国,我国的资源特征可概括为“富煤、缺油、少气”,从能源安全角度来看,发展煤化工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全国范围推广甲醇汽车,不但可以缓解我国甲醇产能过剩的状况,同时煤制甲醇等化工产业发展,能有效拉长产业链,既可促进上游煤炭企业的发展,又能带动下游产品(烯烃、芳烃、汽油等)的整个产业链形成联动,既提高了煤炭价值的附加值,又能增加就业解决民生问题。
喜讯传来,今年11月,在中国内燃机工业协会和中国汽车工业协会联合主办的“甲醇汽车发展论坛”上,甲醇替代石油燃料获得工信部肯定。工信部节能司李力巡视员高度评价甲醇替代石油的战略价值、节能减排价值,并明确支持发展甲醇汽车。
从各地试点看,甲醇试点地区已经形成产业链,有安全规范,百姓对甲醇汽车有需求,地方政府对发展甲醇汽车有积极性。而且,我国的甲醇技术已经走在是世界前列,与目前强力推动的新能源汽车相比,甲醇作为燃料的条件更加成熟,现在只差有关部门一纸许可令。一旦发布“红头文件”,甲醇必将成为新的投资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