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下旬,云南高院开庭审理云南盈鼎与中石化及其云南分公司的交易纠纷案件。不管此案结果如何,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国生物柴油企业发展所处的现实困境。”吉林天隆生物柴油有限公司业务经理姜延超表示。
姜延超说,目前,包括吉林省在内,我国生物柴油企业都面临着销售渠道少、生产成本高、下游深加工受限这三大瓶颈,深陷泥潭,实现可持续发展可谓困难重重。
此前,随着海南、上海等地开展相关生物柴油的试点工作,生物柴油产业朝气勃发。尤其是2010年四季度“柴油荒”后,生物柴油亦成为抢手资源,市场售价一度逼近每吨万元的水平,企业也迎来了快速发展期。但是,生物柴油企业无成品油批发资质,只能交给具备资质的成品油销售企业代销,这使得行业发展处于被动局面。
“随着国内成品油市场的逐步饱和,甚至过剩,成品油销售企业自身产品供应充足,因产品质量等方面存在诸多分歧,不愿意接纳生物柴油进入分销渠道冲击其自身产品,这就增加了生物柴油企业发展的难度。”吉林盛吉生物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主管人员宋先生说。
据了解,我国不少省份在政府相关部门的推动下,汽油中可以掺混10%的燃料乙醇,但是目前生物柴油尚未进入销售渠道。
市场竞争是利益之争,谁也不愿意分一杯羹出来。生物柴油行业标志性企业中海油新能源(海南)生物能源化工有限公司,在海南省内封闭式试销售结束后,未能与当地中石化达成续约合同,随即陷入了亏损境地。
“没有成品油销售资质,生物柴油企业处境相当尴尬。云南的这个案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生物柴油企业的无奈。希望通过这次案件和后续政策,能为处在生死关头的生物柴油企业带来阳光。”宋先生说。
据一家停产的生物柴油企业负责人王春来介绍,包括吉林在内,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生物柴油企业选择了退出,整体开工率高峰期亦不足四成,长期在30%以下徘徊。目前,国内生物柴油企业已经从发展高峰时期的300多家,锐减到现在的不足30家。
2013年1月,中国较早进入生物柴油产业的企业古杉环保能源集团停产。2014年,江苏恒顺达生物能源有限公司因借债难偿而重组。2015年,中海油新能源以1元的价格,挂牌转让海油碧路(南通)生物能源蛋白饲料有限公司74%股权及39186万元债权。
王春来说,如果这种状况继续下去,生物柴油企业数量还会减少,甚至这个曾被看成朝阳产业的行业有可能销声匿迹。他希望国家尽快立法,推动更多的生物柴油流向正规销售渠道。
除了销售渠道受阻外,低油价给予包括生物柴油在内的替代能源行业沉重打击。基于高油价背景发展起来的这些产业,迎来了更加冷酷的行业气候。
去年以来,柴油市场价格进入6元时代,这让生物柴油企业在竞争中已毫无招架之功。
“生物柴油企业多以地沟油为原料,虽然经过政府相关部门的整治,此前一直困扰企业的原料短缺问题得到了解决,但企业生产一吨生物柴油的成本不少于7000元。为了争夺市场,我们的产品只能以更低的价格作为烧锅炉的燃料,或者是建筑行业的动力原料,还有的卖给船舶业做动力燃料进行出售。卖一吨赔上千元,企业根本无法维系正常经营。”王春来说。
成本倒挂让更多的生物柴油企业把目光聚焦到深加工上,在延长产业链条上下功夫,希望能用下游拉动上游发展,提高生物柴油的附加值。
“生物柴油主要组分脂肪酸甲酯可精炼生产环氧类增塑剂以及表面活性剂等化工产品,可用于替代DOP等主要增塑剂。”姜延超说。
不过他坦言,生物柴油企业大都规模小,在下游方面的进展缓慢,绝大多数装置工艺、技术水平仍较为低端,无法在化工原料领域拥有稳固的市场地位。
“江苏卡特装置已经实现碳十六脂肪酸甲酯与碳十八油酸甲酯分离,可作为生产闪点高、热减量少、增塑效果好的高品质生物增塑剂、生物钻井液以及其他高档绿色表面活性剂等环保化工产品。该企业为行业做出了样板,也为低迷的行业注入强心剂,这将是生物柴油企业转型发展的又一出路。”宋先生说。
“国际上很多国家已经实施强制向车用燃料中添加生物柴油等替代能源的法规,车用燃油中混合生物柴油也已成为全球性趋势。虽然我国强制添加生物柴油问题仍未解决,但遏制污染仍为生物燃料企业留了一扇门。我们期待这扇门能够尽早打开,既为企业发展送来及时雨,也发挥生物柴油绿色能源作用,为我国环境治理贡献力量。”一位生物柴油企业负责人表达出了行业的一致心声。